華語送氣音怎麼教

華語的聲母有六個送氣音,分別是 3 個送氣塞音以及 3 個送氣塞擦音。外國學生學習送氣音時最常出現的偏誤就是送氣不足,在語音表現上送氣不足的音較容易被理解為不送氣音,比如將「台灣」的「台」發為 dái,雖不至於影響語義,但仍然是一聽就知道不正確的發音。

怎麼讓學生了解華語「送氣音」是如何發出的呢?

許多老師都會馬上說利用紙片。一開始教華語時,我也使用過紙片作為教具,讓學生拿著紙片靠近嘴巴,觀察發送氣音時紙片是否震動,但是後來發現這個方法有個缺點,就是學生雖然在發音時送出氣流能震動紙片,但所發出的音卻缺少持續送氣 h 段,因此,他們不僅沒有掌握到華語的送氣音在除阻後有一個送氣 h 段,還誤以為送氣音只要在發音時呼出較強的氣流便足夠,不但因此造成發音偏誤,錯誤的送氣方式也影響語流的流暢性。

什麼是持續的送氣 h 段呢?

我們可以將手背靠近嘴巴再發一個送氣音,這時母語者將不難發現,這個送氣音包含了一個持續送氣 h 段。比 如發「蘋果」的「蘋」時,除了能感知 p 發音一開始的送氣氣流,也能感覺到持續的送氣段,像我們發 h ㄏ音時的氣流。

一、認識華語六個送氣音

從發音部位來區分的話,發音部位由外而內分別是:ㄆ/p、ㄘ/c、ㄊ/t、ㄔ/ch、ㄑ/q、ㄎ/k,6 個送氣音分別屬於兩種發音方法:塞音送氣及塞擦音送氣。

  • ㄆ/p:雙唇、塞音送氣
  • ㄊ/t:舌尖中、塞音送氣
  • ㄎ/k:舌根、塞音送氣
  • ㄘ/c:舌尖前、塞擦音送氣
  • ㄔ/ch:舌尖後、塞擦音送氣
  • ㄑ/q:舌面前、塞擦音送氣

二、送氣音教學教具

忘記哪一年、在哪裡看到或聽到,教送氣音可以藉助乒乓球作為教具。依我自己的經驗,這一直是一個能立刻教出持續送氣 h 段的教具。運用方式是**將乒乓球放在桌沿,讓學生蹲下嘴巴與乒乓球同高度,然後讓學生發這 6 個送氣音音節,如 pa/ta/ka/qia/ca/cha 或帶其他韻母的音節,並觀察乒乓球往前滾動的情形:

  • 如果學生只是發出較強的氣流卻缺少持續 h 段,乒乓球只會動一下;但是如果讓乒乓球不僅動了,還能持續往前滾動一小段距離,那麼這個發音就帶了持續送氣段

剛開始,學生會很不習慣發出持續 h 段,但是練習幾次後,當他們掌握到能讓乒乓球往前滾動的持續送氣 h 段發音訣竅後,他們漸漸就能駕輕就熟。這時候再讓學生不靠乒乓球發送氣音。由於學習時利用的不僅是耳朵的感知,也利用身體其他器官的幫助,使得學生對送氣音的正確發音方法有了較鮮明的印象,自然大大地減少了發音時的偏誤情形。

三、給拼音字母一點加工

在我的課堂上,語音課如果使用漢語拼音作為教學內容的話,我通常會有兩種做法來協助學生鞏固送氣音的發音,這是因為漢語拼音使用的字母多少會因為學生的母語發音系統而受到影響。

  • 第一,把教送氣音使用的乒乓球送給學生,並讓他們在乒乓球上頭寫上華語六個送氣音,用來提醒自己如何正確發出這六個送氣聲母。
  • 第二,我會把這六個送氣音的拼音字母加上 h 符號,讓學生除了能察覺 h 段也能看見 h 的字母作為提醒。標註方式如下:
    • p 寫成 ph
    • t 寫成 th
    • k 寫成 kh
    • q 寫成 qh
    • ch 寫成 chh
    • c 寫成 ch

有一次我們班上的西班牙語系學生在發音時不注意發出一個送氣不足的音,我請他用紅筆在這 6 個送氣音旁寫上 h 幫助自己記住,後來他幾乎沒有再因為拼音字母的關係犯錯。但是,這個方法要注意不要讓學生誤以為這是漢語拼音符號的寫法,所以在教學時,老師要使用不同顏色的筆來寫,並且寫得小一點,最好在練習幾次後,擦掉這些多出來的符號,讓學生看著原本的漢語拼音練習,直到他們不再受拼音字母所影響。

對每一位華語老師來說,為了防範未然、避免各種偏誤的發生,使出的各種嘗試和努力永遠都不嫌少,好像恨不得能在第一堂課就給學生畫出個結界來,為他們預想即將遇見的重重困難而四方設柵,直到某天某個時刻,老師和學生終於能自由地遊走。

這次的教學分享,只專注在送氣音的教學分享,是我為我的學生設下的結界模樣,希望也能提供老師們一些教學參考。